半晌。

大虞海棠丨恶作剧。

*赵小棠为第一人称视角

*喝了点酒就爱胡思乱想的速成品

 


寂静的街道,喧嚣的酒吧,律动的人群,那些缠着我的公主比土嗨的DJ曲更让我心烦。千篇一律的浓妆,看不清她们的原本模样,一只手在我的手腕处来回摩挲,皮肤的接触感让我作呕,我甩开这只手咽下想呕吐的冲动。

 

我不记得卫生间的方向在哪儿,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让直觉牵引着我走,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把我拦了下来,他把我抵在墙上,发出一夜情的邀请。

逼近的古龙香水加速了我的恶心感,威士忌、龙舌兰…从我的喉咙不断涌出,将男人的白衬衫染成了名世油画,抹掉嘴边的呕渍,欣赏对方的猪肝脸色与斑斓的衬衫,妈的,我真是一个大艺术家。

 

男人的脸色真是比女人还善变,猪肝脸揪住我的衣领子,我已经瞧不清他的五官,只看得到他鼻孔中露出的鼻毛。

他在嘶吼,听的我心烦。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黑发女孩经过,她手里的酒瓶看上去特别适合做消音器,当我的眼神跟她对上的一瞬间,我知道,她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酒瓶子递过来的角度正好,正好到能让我反手暴扣到男人的脑袋上。

破碎的玻璃渣四溅,夹杂着四周的尖叫声,人间突然充满了生机,我觉得我活过来了,推开满头是血不知所措地男人,手上不小心沾到了血,厌恶地抹到男人身上还算干净的地方。

 

明天我一定会被这家酒吧列入黑名单,也许还会出现在八卦营销号的微博上:赵氏集团总裁深夜酒醉暴打无辜男子。老头子一定会罚我禁足,冻结我的信用卡,让我为今晚的放肆付出代价。

但是,去他妈的,二十三岁的第一天,我终于挣脱了繁文缛节的束缚,为自己活一次。

 

酒吧看场子的在朝我们这边走来。女孩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冲她大喊:“我们逃吧!”四周的音乐声浪太大,震得我心发慌,她用手扩住耳朵,“什么?”

 

看场子的人越走越近,我不会让他们成为今晚的终结者。我抓住女孩的手,“我说,跟我逃吧!”拽着她穿过拥挤的人潮,她的手真软,掌心微微有点湿意,却不让我的肌肤洁癖讨厌。

男男女女都在舞池中散发着荷尔蒙气味,有人把这里当游乐场,有人把这里当卧室的床,但我还没有困到把那些凑过来的人,认错为自己的床。

 

门卫试图阻挡我们,却被我径直撞开,我分明听到有人骂了句“疯婆子”,身后的女孩毫不示弱地回击道:“你才疯。”哈,真有活力。

我的嗓子快要着火了,车上还有几瓶水能缓解我现在的饥渴,可是我全然记不得我把车停哪儿了,眯着眼想看清车牌号。

女孩儿轻巧地从我手里拿走车钥匙,保时捷被摁响的声音比以往听起来都要悦耳,当我试图坐进主驾驶时,她拦住了我,“干嘛?醉酒驾车啊?我还没想好要跟你当末路狂花。”

 

“我也喜欢看末路狂花。”呸,脑子糊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胡言乱语什么。女孩笑了,把我塞进副驾驶,自己则稳稳地坐到了主驾驶上。

深夜的街道非常空旷,保时捷像头牛一样在横中直撞,一个接一个的路灯快速闪过,灯光凝聚成几道光线,我恍惚以为下一秒就要穿越了。冷风扑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清醒了不少。

 

“你想去哪?送你回家?还是酒店?”

 

“我想看星星”

 

“啊?!”

 

“我说我们去看星星吧!”

 

女孩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脚踩油门,在蜿蜒的盘山路上不停穿梭,她比我还野,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寂静的苍穹,车身几乎是擦着山路的护栏漂移,让我怀疑下一秒,我们就要迎接《末路狂花》的大结局。

一手把住副驾的车握,让自己不要被急转弯甩出去,“你不是个赛车手就是狗仔队”我笃定地跟她说话。

 

“聪明,你猜对了一半”她把脸偏过来,狡黠地冲我眨了眨眼,她笑起来眼神中有一丝不自然的慌张闪过,我想去研究那丝慌张,她的眼皮再一眨,便已然无迹可寻。

像是在跟我炫技,保时捷是靠甩尾进的停车位,她满意地用手拍了拍方向盘,“你这车不错啊”,废话,几百万的车,何止不错。

 

山顶的空气特别清凉,我的大脑也清醒了好几分,咕咚咕咚的喝水漱口,将车的车门全打开,拽着女孩一起坐在保时捷的前车引擎盖上,用手指点着天上的星星,跟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儿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天上的星图。

小时候,我总是特别向往天上的星星,毕竟他们那么自由。当我描绘到第三个星座的时候,女孩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清醒变为迷惑,“你拉我出来就为了看星星吗?”

 

“啊??要不然呢?”今晚是我第一次进酒吧,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我其实也没有想好要做什么,这本是一场没有计划的醉酒之夜。她仿佛瞧出了我的生疏,把脸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子。

我才第一次看清楚她的长相,两道柳叶般细长的眉毛,眼眸里倒映着我紧张的样子,写满了我说不清的邀请,“我和星星哪个好看?”她在我耳边喃喃低语,过于亲密的距离让我紧张的不自觉吞咽,“你…”

 

“这就对了”一个满意的微笑,随之而来的是绵软而细长的吻,她用柔软的唇瓣堵住了我还未来得及说出的“要干嘛?”三个字,不过也不重要了,我已经明白她想干嘛了。

她的味道很清甜,动作很温柔,我们在星空下接吻,漫天的繁星都是这场厮磨的观众,隐隐约约不停闪烁的星光像在记录所有的定格画面。

她牵着我走回到车中,在逼仄的空间里,用莲藕般白润的胳膊困住我,轻吻我的额头,眉间,鼻梁,嘴唇,下巴,脖颈,锁骨…一路向下,在自我意识变得虚无缥缈之际,我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她停下了埋在我身体中的动作,略带委屈地抱怨:“赵大少真是薄凉啊,现在才想起问我叫什么。”她俯身报复性的咬了我耳朵一口,听到我“嘶”的一声,略带满意的亲吻了下被咬的地方,“我叫虞书欣。”

 

虞书欣,虞书欣,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三个字,这个名字的文墨味儿太重了,与这个狡猾的女孩儿一点也挂不上边,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肩膀上随即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口,疼得我将笑收住口,“专心点”她略带惩罚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向她讨饶,“轻点”,她这才满意的放缓力度,湿度与温度不断上升的车厢里,昏暗的我只能瞧见她那双盛满银河的眼睛,亮晶晶的,专注的,盯着我的唇瓣。

当节节攀升终于得到释放的那一刻,她将我揽入怀里,带着几丝略带遗憾的口吻说:“记不住我的名字也没关系,你以后总会记住的。”

 

刚刚仿佛已经用尽我的所有气力,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我忽然不想计较她比我还要矮了半个头的身形,也不想计较她为何精准地喊出了我的姓,今晚,我只想当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再睁眼,是在一家酒店的床上醒来,身边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宿醉带来的后遗症让我头疼欲裂,只有肩膀上的被咬出的淤青牙印在提醒我昨晚那个女孩有真实存在过。

下口可真重啊,衬衫擦过破皮的地方,让我皱起了眉头,她叫什么来着?书虞?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无所谓,不过是一场酒吧中的萍水相逢。

 

回家冲刷掉一身酒气味,换上刚熨烫好的衣服,当上总裁只有一个好处,没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下午才来上班,所有人毕恭毕敬地为我让开路,只有我的秘书在我走进总裁办公室之前,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我手中,上面写着“赵小棠亲启”。

 

我挑起眉,“谁送来的?”秘书说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送来的,我反复咀嚼漂亮女孩这个词,昨晚的记忆开始不断涌现,纤细的手递过来的酒瓶子,车内的馥郁香气。

“我知道了,她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吗?”心底波涛暗涌,装作不动声色地问秘书,当得到否定回答的时候,心里闪过了几丝遗憾的情绪。

 

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处理着上午遗留的公事,却很难不去介意信封里究竟是什么在等着我,再危险,也不会是个定时炸弹。

当我拆开信封看到一叠厚厚照片的那一刻,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随机挑出的一张照片,是两个女人在星空下接吻的画面。如果不是因为其中一个女的是我,我一定会夸这张照片抓拍的真好。我忽然明白那不断闪烁的光并不是星光。

 

气血直冲大脑,头疼的要爆炸,我把信封重重的甩到地上,照片四飞中,一张纸条缓缓落下,我捡起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与落款处的“虞书欣”三个字。

 

对,虞书欣虞书欣虞书欣,我在心里恶狠狠的念了这两个字几遍,抄起电话直接摁下了上面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一声干净地拖着长音地“喂?”让我提醒自己,不能直接发火,我是个体面人。我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外面的员工听到。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电话那边的虞书欣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中多了几丝揶揄,“是你啊赵总~我昨天不是说过吗,你猜对了一半”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呀”

 

达成了什么目的?我保持着通话的流畅,在电脑的搜索引擎上搜索起自己的姓名,除了那些日常的集团通稿,我没有看到新晋的负面消息。也许是敲打的键盘声被手机收了音,手机的免提声筒中传来了虞书欣得逞地笑声,惹得我心烦。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哎呀~赵总别生气,我的目的当然是…”

“认~识~你~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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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认知里,赵小棠就是那种,喝醉了也只会拉着喜欢的女孩在星空下谈情说爱的人。

而虞书欣,则是越喜欢,就越爱捉弄心上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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